5月20日,日本電影《情書》4K修復版在中國院線正式公映。這部誕生于1995年的日本電影糅合了對愛情、青春與生死的討論,在過去三十年中成為一代影迷心中的經典之作。
這并不是《情書》首次在中國內地公映。2021年5月20日,《情書》在中國院線首映,首映票房為6519萬。四年后的5月20日重映首日,累計票房已經來到7535萬,上映首日票房占比領先同檔期新片,僅次于五一檔影片《水餃皇后》和《獵金游戲》。根據燈塔專業版數據,5月21日10時,《情書》的單日票房占比位列第一。
永遠的藤井樹
2024年12月6日,在《情書》中一人分飾兩角的演員中山美穗因意外事故去世,終年54歲,令喜愛她的影迷悲傷嘆息。2025年原本是中山美穗出道40周年,電影《情書》上映30周年。《情書》導演巖井俊二發文悼念她:“在這樣具有紀念意義的2025年即將到來之際,我們還約好趁著還有雪的時候,一起去小樽進行圣地巡禮……種種情緒涌上心頭難以平靜。”
影片正式上映前,5月16日,巖井俊二來到MOViE MOViE影城參與路演,并與全國11家百老匯系列影城連線交流。在面對影迷提出的種種關于影片創作的問題時,巖井俊二花了最長時間去回憶和回答與中山美穗有關的問題。當他分享到三十年前影片拍攝的情形時,眼前浮現的一幕幕,宛如昨日。
在《情書》中,同時飾演渡邊博子和藤井樹的中山美穗,無疑是影片中最具感染力的存在,她的演繹使得觀眾相信,世界上的確真的有兩個長相一樣、性格迥異的人同時存在。時年25歲的中山美穗將渡邊博子的溫柔內斂、藤井樹的可愛俏皮演繹得靈動鮮活,也讓這個帶有奇幻色彩的故事變得令人信服。
《情書》是巖井俊二執導的第一部長片電影。初見中山美穗時,巖井俊二覺得她本人的個性與此前參演作品中的形象不同,非常文靜,更像渡邊博子。當藤井樹的戲份接近完成時,有一天中山美穗突然對巖井俊二說,因為自己平時很像藤井樹,所以完全不知道渡邊博子該如何演:“也就是說,我心中的中山美穗和中山美穗心中的自己,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形象。”
巖井俊二回憶,當中山美穗第一次飾演渡邊博子的時候,完全按照她平時的樣子去表演,卻完全符合他心中對博子的印象:“不過,對她來說,可能是花了很多力氣去演了一個和她日常形象完全相反的角色。”
在巖井俊二看來,中山美穗是能夠讓人感受到未知魅力的女演員。關于電影中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巖井俊二仍然認為是中山美穗的演技:“宛如有人去為她設計了芭蕾舞蹈動作一樣,她的表演中有一種纖細的感覺。我覺得,能跟她一起拍攝這樣的電影,真是太好了。”
拍攝《情書》時,小樽當地的天氣如同有神明庇佑一樣,既有大量的雪景,也能拍到回憶中夏天的場景,并能根據演員的行程切換變化。更有意思的是,《情書》的風靡,直接帶動了這座北海道小城的旅游經濟。過去三十年來,不斷有影迷前往小樽“巡禮”,打卡影片中的名場面。出生在仙臺,大學在橫濱度過的巖井俊二希望為《情書》找到了一個兼具冬夏景觀的城市,在去了札幌、函館之后選擇了小樽。
巖井俊二認為小樽是一座擁有歷史底蘊和文化氣息的城市,而在拍攝的時候,小樽市市長卻非常不解:“為什么要來這里拍,這里什么都沒有。”巖井俊二在與市長交流時,”完全感受不到市長想要發展旅游業的想法。”他無不得意地談到,“《情書》對于小樽來說,就像曾經的鯡魚漁業一樣,給小樽帶來新的繁榮,請大家多多去小樽游玩。”
經典老片擁有穿越時空的魅力
在中山美穗世之后,重看《情書》,令影片中本就具有的哀傷意味變得更濃,觀影的過程既是對經典的回眸,也是對中山美穗的追憶和懷念。較長一段時間,《情書》被歸類于愛情電影,一份年少時期未能宣之于口的愛,令觀眾一邊為主角的錯過感到遺憾,一邊追憶自己一去不返的青春。因此,《情書》在中國的兩度上映日期,皆選擇了被賦予節日意義的“520”。
三十年后,許多觀眾更加關注到《情書》在愛情之外,關于死亡與新生、相遇與分別的主題。事實上,在被譽為“青春電影圣手”的巖井俊二的作品中,幾乎都能看到生與死的主題。這也使得他之后的《關于莉莉周的一切》《四月物語》《花與愛麗絲》等影片和《情書》一樣,超越通常意義的青春電影,而以雋永的風格和人生哲思留存在影迷心中。
當《情書》修復后再度上映,既滿足了一部分影迷的情懷消費,也能夠吸引一部分新的年輕觀眾,而對于這一代觀眾來說,影片中書信往來的通訊變得十分復古,在快節奏的今天,重看這樣一部舒緩細膩的影片,成為一種特別的體驗。
這個五月自五一檔開始,已接連有《幽靈公主》《攻殼機動隊》和《情書》三部日本老電影在中國院線上映,票房表現均不俗。截至5月21日10時,《幽靈公主》票房破億,《攻殼機動隊》來到1164萬。三部影片在日本本土皆首映于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距今近30年歷史。
與新片上映相比,老片重映無需承擔高昂的制作成本,主要投入在修復、宣發和版權費用。過去多年,每隔一段時間也都會有經典老片修復重映,鑒于這類影片基本都有流媒體資源可在線上觀看,根據影片自身類型和題材,市場表現有較大差異。相對來說,經典商業大片如《泰坦尼克號》這類更強調影院視聽體驗的影片更賣座,藝術電影的市場回報較低。
近年來,隨著各類藝術電影主題影展越來越頻繁,藝術電影市場也被逐漸培養起來,形成了較為穩定的消費群體。特別是當新片質量欠佳和數量匱乏時,經典老片往往能得到較好的市場反饋。今年的電影市場,除春節檔影片之外,沒有一部新片票房突破5億大關,老片《幽靈公主》和《花樣年華》擠入年度票房榜單前二十。6月14日,由張國榮、常盤貴子主演的1999年的愛情電影《星月童話》將要上映。
隨著暑期檔的臨近,電影市場新片供給有所提升,從燈塔專業版定檔日歷來看,從這個月底開始的未來三個月內,不乏有較具吸引力的商業大片上映,其中包括好萊塢新片《星際寶貝史迪奇》《碟中諜8:最終清算》《功夫夢:融合之道》等,國產新片方面,姜文執導的《你行你上》、大鵬執導的《長安的荔枝》、動畫電影《浪浪山小妖怪》等影片的上映,將有望改善今年自春節檔之后,新片供給不足,優質大片匱乏所造成的電影市場連月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