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T裁定涉及關稅。該裁決適用于4月2日以來征收的對等關稅、援引IEEPA征收的芬太尼關稅。不適用基于232條款和301條款征收關稅。
CIT裁定直接影響。預計禁令生效后,美對全球關稅稅率將下降約7 pct,對中國關稅稅率回到特朗普第一任期時水平。
CIT制裁后續流程。特朗普政府已上訴,若訴訟進入最高法院,特朗普仍可能上訴失敗。
CIT裁定并不意味著特朗普在關稅工具上捉襟見肘。即便上訴失敗,若特朗普仍堅持征收全球10%對等關稅,最可能援引1974年《貿易法》122條款。此外,232、301等條款,也能授權特朗普征收關稅。
CIT裁定反應了美國政治體制怎樣深刻的問題?行政權和國會財政權博弈。盡管貿易戰涉及的稅收權力屬于國會,但在外交范式下,貿易是總統的職權范圍。
5月28日,美國聯邦法院美國國際貿易法院(Court of International Trade,CIT)裁定美國總統特朗普以貿易逆差等為由,援引1977年《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征收全面關稅,屬于越權行為。
裁決后,美國股指期貨在晚間大幅上漲。
在裁決下達后不久,特朗普政府的律師通知法院,他們將上訴。
美國國際貿易法院周三裁定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并未授予總統無限制的關稅征收權力,特朗普將1975年以來美國每年的商品貿易逆差認定為“緊急情況”并無限制地征收關稅是違憲的。
特朗普政府稱將上訴,并辯稱IEEPA允許國會而非法官去審查是否符合緊急狀態,以及總統是否適當地使用了這項權力。
美國前參議員強調這關乎于“行政權是否可以奪走國會財政權”的根本性憲政問題,反映了特朗普政府上臺以來不斷尋求擴大行政權力所引發的擔憂。
后續上訴流程以及成功的可能性如何?背后反映了美國法律對國會和白宮在貿易政策上怎樣的授權劃分?若上訴失敗特朗普是否會通過其他途徑征收關稅?禁令生效將對美國關稅稅率產生什么影響以及何時生效?我們將對以上問題進行回答。
一、CIT裁定背后,是美國行政權和國會財政權的博弈
CIT周三裁決稱,美國貿易逆差不符合法律對“緊急狀態”的定義,國會將“無限的關稅權”授予總統是違憲的,“無限制地授予關稅權將構成立法權向行政權力的不斷退讓”。
美國前參議員強調這關乎于“行政權是否可以奪走國會財政權”的根本性憲政問題。
特朗普政府上臺以來不斷試圖擴大行政權力,包括:質疑美聯儲等聯邦機構的獨立性、試圖推翻1974年質押控制法擴大行政對財政支出的支配權、恢復Schedule F行政令擴大行政部門的人事權。此前法院已裁決支持美聯儲獨立地位,預計在后續上訴中法官仍將傾向于限制行政部門不斷擴權。
如果訴訟最終進入最高法院,特朗普政府仍然很可能上訴失敗。
二、CIT裁定并不意味著特朗普在關稅工具上捉襟見肘
但我們認為,美國總統仍然可以通過其他法律授權對關稅具有廣泛的權力,這是由于三權分立系統支持總統和行政部門在外交事務上代表美國發言。
從法律上來看,美國關稅存在兩種授權。在國內經濟政策范式下,貿易法屬于國會管轄范圍,財政“錢袋子”權力屬于美國國會。但在外交范式下,貿易法是總統的職權范圍,總統在外交事務上代表美國發言。
從歷史發展來看,國內經濟范式在十九世紀占主導地位,外交范式則從二十世紀中葉起占主導地位。因此美國總統對關稅具有廣泛的權力,除了IEEPA外,1974年貿易法122條款、以及232、301等條款,都能夠授權特朗普對全球繼續征收關稅。
如果特朗普想要重新征收全球10%對等關稅,最可能援引的下一個條款是1974年《貿易法》122條款。這一法案可能允許特朗普政府在較短的時間內制定新的關稅政策,而301等條款需要更長的時間。
該條款授權總統對于國際收支問題,可以征收150天的15%以內的進口附加費或進口數量限制,超出150天后繼續征收需要國會的批準,特朗普在征收對等關稅前也曾考慮過援引這一條款對全球征收關稅,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風險更大但同時授權更廣泛的《國際緊急狀態經濟權力法》(IEEPA)。
1974年貿易法122條款的前身是1917年《與敵對國家貿易法案》。美國前總統尼克松在1971年援引這一法律對日本、德國等國家征收了10%的關稅,征收4個月后取消,并在1974年在此基礎上通過了1974年《貿易法》。
三、該裁決的影響和后續流程
該裁決適用于4月2日以來已暫停或未暫停的對等關稅,也同樣適用于援引IEEPA征收的芬太尼關稅,同等適用于受這些關稅影響的所有國家和所有進口商。
該裁決不適用于基于232條款的鋼鋁、汽車等全球行業關稅、特朗普政府第一任期時基于301條款的對華關稅。
接下來的上訴,將由美國聯邦巡回上訴法院審理,最終由最高法院審理。但如我們前文所說,即便訴訟最終進入最高法院,特朗普政府仍然很可能上訴失敗。
在上訴期間內,特朗普政府可能會要求暫緩執行(stay),但取決于法院是否批準。若法院不批準,美國海關在接收到判決指令后,我們預計美國海關將遵循指令停止征收IEEPA下的芬太尼關稅和對等關稅。
我們預計禁令生效后,美國對全球的關稅稅率將下降大約7個百分點,對中國的關稅稅率將大致回到特朗普第一任期時的水平(中國對美出口中,受到目前已經出臺的鋼鋁和汽車行業關稅的影響較低)。
不確定性來自于特朗普是否會通過其他法律重新征收關稅,以及尚未宣布的藥品、半導體等行業關稅何時出臺。
特朗普政府要求美國海關拒絕執行指令,可能會影響關稅禁令的落地。
特朗普政府放棄上訴或放棄通過其他法律授權征收關稅。
特朗普政府上訴審理過程中,判決結果和關稅新聞帶來的不確定性仍將對市場帶來波動。
若特朗普政府援引其他法律繼續征收關稅,在這些法律條款的選擇以及關稅征收的范圍和時間上仍然存在不確定性,例如1974年《貿易法》122條款授權特朗普政府可以迅速對全球征稅10%的關稅,但在150天后,關稅的存續仍然存在不確定性。
此次判決引發更廣泛的對美國“憲政問題”的討論,并引發市場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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