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師點穴時羅盤崩裂,掘出棺內躺著自身尸體
我叫陳觀山,手里攥著祖傳的三合羅盤時,后山的夜風正卷著松針往羅盤縫里鉆。指針突然發瘋似的逆時針狂轉,在"丙午丁"三宮位接連劃出三道焦黑裂痕,像極了爺爺咽氣前在我掌心刻下的那三道血痕——他說過,羅盤自裂之日,便是陳家傳人斷脈之時。

挖坑的洛陽鏟碰到青石板時,我指甲幾乎掐進掌紋。石板上刻著的"陳觀山之墓"四個篆字,筆畫里滲著我今早滴落的血漬。撬開棺蓋的瞬間,松木香氣混著腐土味涌上來,躺在里頭的人穿著我昨天才換上的藏青長衫,左眉尾那顆紅痣正對著月光,和我鏡中倒影分毫不差。
"羅盤歪,命理斜,莫怪天意怪人心。"爺爺臨終前的咳嗽聲突然在耳邊響起。我想起三天前給張員外點穴時,羅盤指針本該指向"天醫"位,卻因他塞來的那對金鐲子偏了半寸。此刻棺中尸體胸前正放著那對鐲子,鐲面上的纏枝紋竟和我昨夜夢見的黃泉路花紋一模一樣。
指尖劃過尸體手腕,那道三年前為救孩童被野狗撕咬的傷疤還在滲著黑血——原來早在我篡改龍脈的那一刻,命運就已在這方棺木里替我走完了余生。羅盤的裂痕像張開的嘴,吞掉了我這些年自恃改命的狂妄,原來所有偷來的富貴,早就在看不見的地方標好了價碼。

如今我坐在自己的墓碑前,看晨霧漫過棺木上的露水。那些被我調轉過的山向、改錯過的水脈,終究沒繞過自己的命盤。爺爺說得對,風水師最該看的不是山川走向,而是人心底的貪念有無止境。當我把金鐲子扔進山澗時,羅盤殘片突然在晨露里映出一行小字:"你改的了穴位,改不了自己眼里的欲望。"
暮色四合時,我替自己重新封上了棺蓋。這世間最準的風水,從來不是羅盤上的刻度,而是人心里的分寸——有些路看似走通了,其實早在第一步踏錯時,就已經成了自己給自己挖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