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警方線人讓其落網
1975年出生的郭二娃，持刀搶劫逃跑后成了煤老板，7年后被抓從看守所離奇脫逃；涉嫌殺害警方線人后再次被抓，被判刑18年卻服刑6年多就保外就醫。
此前，有媒體稱此案為陜西版“孫小果”案。
“因郭二娃‘紙面服刑’，多名公職人員受到刑事處罰或紀律處分。”至少兩名獨立信源人士向紅星新聞記者透露該消息。
郭二娃是陜西省榆林市子洲縣人，因在家里排行老二，因此得名。
1994年，郭二娃伙同他人在陜西延安市甘泉縣境內搶劫客車后逃跑至新疆，搖身一變成為煤老板。7年后，警方線人景某成向警方提供線索，郭二娃被抓。不久后，郭二娃從看守所逃跑回到新疆，此后涉嫌將警方線人景某成殺害。
2004年，郭二娃再次被抓，被判刑18年。但郭二娃僅服刑6年多就被保外就醫。
2018年，全國范圍的掃黑除惡專項斗爭開始，延安市成立專案組重新徹查郭二娃案件。
2020年4月，郭二娃再被收監。同年6月28日，延安市中級法院作出再審決定，認為郭二娃原審判決在認定事實上和適用法律上確有錯誤，決定另行組成合議庭進行再審。
2023年6月，延安市檢察院在原有起訴書基礎上作出變更起訴決定，以郭二娃等人涉嫌故意殺人罪向延安市中院提起公訴。紅星新聞記者獲悉，今年1月和9月，延安市中院針對此案已經開過兩次庭前會議，但仍未確定開庭時間。
日前，延安市公安局負責人告訴紅星新聞記者，此案已移送法院審理，不方便接受采訪。延安市檢察院相關工作人員對紅星新聞記者表示，這起案件時間跨度比較長，已在法院審理階段，不方便接受采訪；延安市中院工作人員同樣表示不方便接受采訪。
0130年前的搶劫案
子洲縣，位于陜西省北部、榆林市南部。從子洲縣城出發，沿子南線一路向南行駛35公里左右，可到達裴家灣鎮裴家灣村，郭二娃在這里出生、長大。
1975年8月出生的郭二娃，在家中排行老二。
郭二娃的多位鄰居告訴紅星新聞記者，郭二娃的父母是屠戶出身，當年說不上多富裕，但比大多數家庭生活要好一些。
對于30年前發生的那宗搶劫案，當地村民聽說過，但大多已記不清了。
根據1995年延安市中院的判決書，可還原郭二娃等人搶劫案當時的作案細節。
1994年8月24日，郭二娃和同村村民拓某軍、拓某有從子洲縣到達延安市。8月26日，郭二娃與拓某軍和拓某有一起到同村村民拓某玉家住下。8月29日早，郭二娃提出在客車上搶劫，其余三人表示同意。當日上午，四人乘坐榆林至西安的長途客車。當車沿201國道行至甘泉縣道鎮路段時，在郭二娃指使下，四人手持刀子、改錐等使用暴力手段，將客車乘客肖某等11人洗劫一空，搶得人民幣5190元。
搶劫完成后，四人將搶劫錢款瓜分，郭二娃分得最多。案發當日下午，拓某軍等三人相繼被抓，郭二娃漏網逃跑。
一名公檢法深度知情人士透露，當時抓捕時，拓某玉因拒捕被打傷，郭二娃則逃到新疆。
知情人士還提到，1994年，除郭二娃這起搶劫案，甘泉縣境內還發生兩起客車搶劫案，作案人員全被判處死刑。但這起案件因郭二娃沒抓住，穩妥起見，被抓的三人未被判處死刑。
1995年，延安市中院以搶劫罪判處拓某軍、拓某有無期徒刑，拓某玉有期徒刑七年。
02第一次脫逃成為煤老板
逃跑之后的郭二娃在新疆混得風生水起，成為一名煤老板。
相關材料顯示，搶劫案案發當天，郭二娃攔了一輛面包車逃到延安，住一晚后又跑到陜西綏德、甘肅白銀。搶劫案案發半年前，郭二娃和張某訂婚。在白銀待了四五個月之后，郭二娃曾偷跑回老家找過張某。之后，郭二娃先到西安，張某則在郭二娃哥哥帶領下見到郭二娃，此后幾人輾轉到新疆和田、庫爾勒等地。
在新疆，郭二娃先后在磚廠、預制廠打工。1998年起，郭二娃涉足煤炭生意，開始是找飯店、澡堂零售，后來給當地一些單位供貨送媒，生意逐漸做大。為逃避抓捕，郭二娃曾使用郭華建、張國泉、陳建軍等多個名字。
2000年左右，新疆庫爾勒警方曾錯把郭二娃哥哥當作郭二娃抓走，此后郭二娃不敢在家里住，跑到庫爾勒天山路的客運站租房子住。在此期間，郭二娃認識其情人黃某，并很快同居。
03警方線人讓其落網
1994年搶劫案發后，因郭二娃在逃，這起未結案件成了甘泉辦案機關一塊心病，對于時任甘泉縣公安局刑偵大隊指導員劉九生來說更是如此。
前述知情人士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從1994年的搶劫案到郭二娃脫逃、線人被殺、“紙面服刑”乃至郭重新被收押至今的30年，劉九生是直接見證者，郭二娃案幾乎伴隨劉九生整個警察生涯。
知情人士表示，2001年3月左右，在使用許多抓捕手段無果的情況下，劉九生決定物色一名警方線人。劉九生打聽到兩個重要信息，一是郭二娃在新疆販煤，二是在新疆販煤的有個子洲人叫景某成。
劉九生很快與景某成取得聯系，并將景某成發展成警方線人。劉九生讓景某成打聽郭二娃的下落，協助警方抓到郭二娃。
景某成彼時已和妻子姬艷花結婚，成為警方線人后，2001年6月，景某成聯系劉九生，表示找到郭二娃住處。劉九生當時向上級緊急匯報后，得到同意后聯系庫爾勒當地公安局，請求當地公安局抓捕郭二娃。
庫爾勒警方隨后在郭二娃和黃某的租住房將其抓捕。
04有人欲造假助其從寬處罰
知情人士告訴紅星新聞記者，郭二娃被抓捕后，劉九生曾申請將郭二娃押解回甘泉，但最終郭二娃改由時任甘泉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副隊長李某赴新疆押解。
相關生效判決書等材料顯示，李某和妻子及另一位警察到新疆后，第一天就和郭二娃哥哥及黃某吃飯。郭二娃哥哥為李某購買T恤和手機，給了李某1萬元錢，一行人回程軟臥車票都由郭二娃哥哥購買。從新疆將郭二娃押回甘泉后，黃某還住到李某家里。
判決書提到，李某在對郭二娃提審中，暗示郭二娃更改年齡，并要求辦案人杜某(另案處理)對郭二娃年齡和搶劫案主從犯關系重新偵查，杜某拒絕，以郭二娃實際年齡和搶劫案主犯定性移送甘泉縣檢察院起訴。
判決書還顯示，2001年7月，甘泉縣人民檢察院公訴人高某萍(另案處理)收受郭二娃親屬賄賂，將案件退回甘泉縣公安局補充偵查。李某指使杜某配合高某萍做虛假調查。杜某在明知郭二娃真實年齡和主犯定性情況下，聽從李某指示，補充偵查中配合高某萍，故意取得虛假證據材料，出具補充偵查報告書，變更認定郭二娃作案時年齡未滿18歲，系從犯，為郭二娃從寬處罰提供幫助。
2001年10月，延安市中院對郭二娃案審理，不予認定郭二娃虛假年齡及從犯定性。李某電話通知郭二娃更改年齡失敗，郭二娃之后從看守所逃脫。
2022年8月，李某被陜西省商洛市山陽縣法院一審以徇私枉法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此后，商洛市中級法院二審維持原判決。
05被抓3個多月后第二次脫逃
郭二娃從看守所脫逃，距其被關進看守所僅3個多月時間。
據知情人士介紹，當時的甘泉縣看守所由一圈圓形窯洞組成，與甘泉縣公安局一墻之隔。
郭二娃脫逃時，看守所值班民警是高炳勝。高炳勝告訴紅星新聞記者，郭二娃屬重刑嫌犯，收監時腳上戴著鐵鐐。輪到他值班時發現，郭二娃腳鐐不見了，有人送了很多東西。被關押的3個多月，郭二娃隨意進出看守所，經常在外面和人吃飯，還去延安看病。
據相關生效判決，2001年10月12日晚6時許，高炳勝利用值班之機，私自將郭二娃帶到值班室，郭二娃要求去延安辦事，并許以高炳勝重金酬謝，同時保證在3個小時內一定回來。在郭二娃?再請求下，高炳勝同意，用自己手機讓郭二娃給其情婦黃某打電話，乘出租車到甘泉看守所門口，當晚7時，高炳勝將郭二娃領出看守所，郭二娃上出租車后脫逃。
高炳勝告訴紅星新聞記者，看守所值班時必須雙人值班，但他剛上班不久同事張某以已請假外出辦事為由離開看守所。其不同意郭二娃外出，但受人命令，沒有辦法。在其送郭二娃出看守所大門過程中，大門燈光突然熄滅，等郭二娃離開、高炳勝返回時，燈光突然恢復。
前述知情人士向紅星新聞記者確認“燈光”細節。他說，近幾年專案組再次調查郭二娃案時，這一細節引起辦案人員注意。“當時的看守所，高墻上有武警把守，燈光明亮情況下，高炳勝單獨帶領穿著囚服的郭二娃出看守所，是不符合規定的，肯定引起武警警覺。燈光滅掉后，視線不好，武警可能不會注意到。”
郭二娃脫逃后，高炳勝也被判刑。2002年1月，高炳勝被甘泉縣法院以私放在押嫌疑人員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年。
2021年5月，延安市紀委監委發布消息稱，甘泉縣看守所原所長郭某東，看守所原民警張某，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接受審查調查。
06脫逃后涉嫌殺害警方線人
知情人士告訴紅星新聞記者，郭二娃脫逃后，第二天一早，劉九生奉命和同事一起追蹤郭二娃去向，但最終失去郭二娃蹤跡。
郭二娃脫逃后，先逃往西安一老鄉家中，又打電話給新疆喀什一熟識的出租車司機，讓其將車開到西安后，帶郭回到喀什，幾天后到了庫爾勒。之后，發生警方線人景某成被殺害事件。
根據延安市檢察院2007年的起訴書，2002年11月6日，景某成與朋友到烏魯木齊市五家渠運送煤炭時，恰遇郭二娃、李某鵬、景某和。郭二娃質問是否景某成舉報致其被抓，景某成承認。郭二娃等人便將景某成拉到車上一起返回烏魯木齊市區。之后，景某成被帶至烏魯木齊市豫東賓館門前，姜某德和高某定早已在此等候。幾人把景某成拉下車，對其拳打腳踢。過程中，姜某德對景某成大腿連刺三刀，導致景失血過多死亡。
案發后，郭二娃帶上黃某和高某定、姜某德逃往甘肅蘭州，此后郭二娃帶著黃某逃往甘肅白銀。2003年，郭二娃再次回到新疆做煤炭生意。
07再次被抓獲刑16年
景某成被殺后，劉九生和同事曾遠赴新疆抓捕郭二娃。
知情人士表示，2001年郭二娃從看守所逃脫后不久，景某成曾聯系過劉九生，說其在新疆看到郭二娃。得到消息后，劉九生請假獨自一人到了新疆庫爾勒，在取得當地公安支持情況下希望抓捕郭二娃，但抓獲未果。
景某成被殺后，2004年年初，劉九生和其他三位同事再次趕到烏魯木齊，開展抓捕工作。
2004年2月25日，劉九生和一名同事確定郭二娃在阿克蘇一家酒店包間喝酒，聯系阿克蘇警方請求配合抓捕。因擔心郭二娃離開，在沒等到當地警察的情況下，劉九生和同事沖進酒店包間將郭二娃抓捕，在阿克蘇警方到來后將其帶回警局。此后，郭二娃被暫時押回西安一看守所關押。
郭二娃被抓后，因為新疆和陜西警方的管轄權爭議，2004年5月27日，公安部作出批復，指定陜西省公安機關立案偵查郭二娃殺人一案。
2005年3月，延安市檢察院以郭二娃涉嫌故意殺人罪、搶劫罪、脫逃罪提起公訴。同年4月7日，延安市中級法院做出判決，認為郭二娃犯故意殺人罪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最終以搶劫罪判處其有期徒刑15年，逃脫罪判處其有期徒刑3年，合并執行有期徒刑16年。
一審判決隨之生效。
08故意殺人罪改為故意傷害罪
對于為何未認定郭二娃故意殺人罪？知情人士表示，彼時高某定和姜某德等人都在逃，相關證據鏈不夠完整。
2006年2月28日，高某定因吸毒被西安警方抓獲，其供述在烏魯木齊殺害景某成一事，后被移交至甘泉縣公安局。2007年1月22日，甘泉縣公安局將高某定移送延安市檢察院審查起訴。
值得注意的是，在景某成被殺案案發后，警方以涉嫌故意殺人罪偵查此案。在該案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的起訴意見書中，認為郭二娃、高某定涉故意殺人罪。延安市檢察院2007年2月7日提交的起訴書中，郭二娃和高某定涉嫌罪名變為故意傷害罪，指控事實中使用“恰遇”字眼。
紅星新聞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彼時出庭支持公訴的檢察官孫某林，十多年后受到調查。
2019年6月24日，陜西省紀委監委消息，因查辦延安市寶塔區以賈延成為首的黑社會性質組織背后的腐敗和“保護傘”問題，對多名涉案黨員領導干部進行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其中包括時任延安市檢察院公訴部副部長孫某林。
2007年4月26日，延安市中級法院作出判決，認為高某定犯故意傷害罪成立，判處其有期徒刑3年。延安市中級法院認為，郭二娃在共同犯罪中有阻止同案人傷害被傷害人之情節，歸案后積極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經濟損失，向延安福利院捐款10萬元，有悔罪表現，可酌定從輕處罰。郭二娃犯故意傷害罪，判處其有期徒刑10年，連同此前的有期徒刑16年，決定合并執行有期徒刑18年。
09保外就醫后開始“紙面服刑”
延安市中級法院判決生效后，郭二娃重新回到監獄服刑。2011年1月，郭二娃被陜西省監獄局批準保外就醫，此后開始“紙面服刑”。
至少兩名獨立信源人士向紅星新聞記者確認，因郭二娃“紙面服刑”一事，多名公職人員受到刑事處罰或者紀律處分。
紅星新聞記者梳理發現，相關資料顯示，至少近20名公職人員因郭二娃“紙面服刑”事件被判刑，被判刑公職人員分布于監獄、檢察院等單位，因受賄罪等被判刑一年半至五年半不等。
隨著一些公職人員被判刑，郭二娃“紙面服刑”諸多細節浮出水面。
以時任陜西省富平監獄罪犯醫療防疫站站長張某雷為例，相關判決書載明，2010年11月16日，張某雷在罪犯暫予監外執行表上填寫郭二娃“患高血壓，很高危組”的病殘鑒定結論。2011年1月19日，陜西省監獄管理局作出暫予監外執行書，決定對郭二娃保外就醫一年。在此期間，張某雷收受現金5000元人民幣。
2013年12月17日至19日，張某雷與其他人員(均另案處理)等往子洲縣對郭二娃進行保外就醫續保考察，接受郭二娃宴請，張某雷等人分別收受現金各5000元人民幣。考察組成員讓郭二娃自行提供一張子洲縣人民醫院虛假診斷證明，該診斷證明記載其患高血壓病三級(極高危)、高血壓性心臟病等。
法院認為，張某雷捏造事實、偽造病情診斷材料，致使不符合條件的罪犯被暫予監外執行，構成徇私舞弊暫予監外執行罪，同時也構成受賄罪，判張某雷有期徒刑三年五個月。
另一份判決書還顯示，2015年至2019年3月，子洲縣裴家灣司法所時任所長潘某義未對未經批準長期在新疆、西安等地居住的郭二娃進行有效監管，也未依職權向司法行政機關報告郭二娃脫管情況，為保證郭二娃保外就醫暫予監外執行順利進行，潘某義偽造郭二娃在裴家灣接受社區矯正檔案14種，共收受郭二娃賄賂2.7萬元。最終，潘某義被判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四年。
據郭二娃供述，假釋后，其依舊頻繁往返于子洲老家和新疆，繼續經營煤炭生意。他還被曝出斥資千萬在老家修別墅。
紅星新聞記者獲悉，郭二娃后來重新被收監與景某成妻子姬艷花多年來的持續控告有直接關系。2018年起，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在全國展開，延安警方就郭二娃案成立專案組。2018年12月29日，延安警方將姜某德抓捕歸案此后，李某鵬、景某和、黃某相繼落網。郭二娃于2020年4月8日被重新收監。
紅星新聞記者在郭二娃老家走訪期間，裴家灣村的村民普遍對郭二娃的印象挺好，說他曾花了幾十萬給村里老人和困難戶送米、面、油。他在老家修的路，雖然通到山坡上自己的家，但是沿途鄰居跟著沾了光。
郭二娃的一名發小說，郭二娃每次回到老家，會喊村里一起長大的伙伴吃飯喝酒，但自己卻滴酒不沾。郭二娃不識字，但腦子轉得快。
知情人士和高炳勝也提到，郭二娃雖然不識字，但腦子轉得非常快，話少，非常會與人交往。
2020年6月28日，延安市中級法院作出再審決定，認為郭二娃案件原審兩份判決，在認定事實上和適用法律上確有錯誤，決定另行組成合議庭進行再審。延安市檢察院指控被告人姜某德犯故意殺人罪一案，合并進行審理。
紅星新聞記者獲悉，日前，延安市檢察院變更起訴內容，重新認定郭二娃涉嫌殺害景某成內容，認為郭二娃等行為應以故意殺人罪追究其刑事責任。同時，延安市檢察院補充起訴郭二娃兩項罪名，即涉嫌行賄罪和非法占用農用地罪，其中被指控涉嫌行賄罪的事實多達8起，均是為辦理保外就醫向有關人員行賄；涉嫌非法占用農用地的犯罪事實，則是在沒有任何審評手續的情況下，郭二娃擅自使用鏟車、鉤機在裴家灣村王家山溝由溝口至山頂推填一條道路，損毀林地11畝多。
今年1月和9月，延安市中院針對此案已開過兩次庭前會議，但仍未確定開庭時間。
接近郭二娃人士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對于涉嫌的搶劫罪名、脫逃罪名和涉案事實，郭二娃和辯護律師沒有意見。但對于景某成死亡、郭二娃因涉嫌故意殺人罪公訴，郭二娃一方認為應該以涉嫌故意傷害罪公訴，其不構成故意殺人，郭二娃否認其有殺害景某成的故意。
紅星新聞記者 祁彪 陜西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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