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居風水不是玄學!這樣布置房間,讓好運氣自己找上門
135 2025-08-15
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名字
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
誰來證明,那些沒有木碑的愛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莊依然安詳
……
這是一首聽起來非常舒緩的俄羅斯民歌《白樺林》。每當這首民歌不經意進入我耳膜的時候,腦海里就會浮現出那片生長在天邊的白樺林,還會想起發生在白樺林里那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二十多年時間,從日出到日落,從青年到壯年,在寥寂無我的邊外草原,我一直聽著那首俄羅斯民歌,孤傲地生長著,奮斗著。曾經寫過幾篇有關于瓊花瑤草方面的文章,都是隨風作勢,根本是微不足道。而對于那片魂繞夢牽的白樺林,始終在心中擱淺著,從未觸及到靈魂,抑或是珍藏,抑或是埋葬……
云端下的山村
從樂和縣城到拉蘇鄉原來只有一條沙石路,必經煙烏河和清白川。上世紀九十年代,又增辟了多條路線。在清白川生活和工作過的人們,偏偏喜歡走這條沙石路。煙烏河是北關人的母親河。在我的鄉土作品中,多次提到這條河流。那里有我的夢想,有我的思念,有我的喜怒和悲歡,幾乎記載著我的成長歷史。凡是去過拉蘇的人,對這條河流牢念不忘。因為她將樂和所有的自然景觀,如草原、星空、湖泊、溪流、高嶺、山梁、巖畫、冰斗等都串接到了一起,讓拉蘇家喻戶曉。
煙烏河常年累月狂放不息。這條母親河不但給人們帶來了有如天上人間的奇特美景,也帶來了有如泱泱華夏的先進文明。這里的歷史交匯跌宕,這里的自然雅致厚重,這里的人文光亮如新。
我在拉蘇鄉工作過六年。離煙烏河不足5公里的拉蘇鄉是樂和縣南部最大的鄉鎮,上百個自然村都分布在煙烏河沿線一帶。百葉場的白樺、南阿村的瓜果、平頂山的冰斗、克拉墩的巖畫,無一不凝聚著拉蘇的文明與豁達。多年來,我一直對那些風物飽含虔誠,因為她們雕琢著歲月的守舊與創新,承載著愈濁愈清的悲喜炎涼。期間,故事的發生恍如昨日,激蕩難平。驀然回首,短短六年,來不及品驗,來不及鼓掌,人生已過華美流年。
拉蘇是云端下的鄉村,也是一個令思想家憧憬的鄉村。回到拉蘇,總覺有種“千里來尋故地”的榮耀。她汲取著清白川的靈性和風水,安靜優美,遠離喧囂,拒絕塵世干擾,一片純凈,堪比世外桃源。從事著農耕生活的人們,在庭院田野遍植綠樹桑麻,男耕女織,自給自足,安居樂業,到處都是人性的溫暖。
林地里的見證
拉蘇的百葉場是一處國有林場。冰斗群、河谷灘、平頂山縱橫相連,到處草木蔥籠。方圓幾十公里的村落、山地、崖邊、道旁,都被白樺林所覆蓋;在那里,找白樺樹、看白樺樹、品白樺樹就像呼吸空氣一樣容易。幾十年的文化苦旅,我想到的樺樹、見到的樺樹和寫到的樺樹無法用數量統計。什么粗的、細的,高的、矮的,什么綠葉的、黃葉的、紅葉的,都自有其得。
大興安嶺主脈沿線,樺樹林隨處可見。白樺樹本是喬木植物,樹皮呈灰白色,耐嚴寒,對土壤適應性強,喜酸性土壤,大都長在濕潤的山地陰坡。孩提時代,我經常深入樺樹林間,剝樺樹皮,撿樺樹枝,為家里做飯和取暖準備柴火。所以一直對其有著格外特殊的好感。更重要是她代表的是一種品質,完全符合家鄉人的性格特征。
白樺樹身姿挺拔、身段優美、皮膚白凈。我的初戀就萌生在家鄉白樺林里,純情姑娘的體態、面容和天賦打動了我,在淅淅瀝瀝的春雨中俘獲了她的芳心。繼而,我們一同學習、一同工作、一同成長,在靜謐的白樺林里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立也白樺,破也白樺。“兩山夾溝”的陰陽地帶頗講風水。這種風水來自《周易》和《玄學》,兩者普遍認為,陰陰交割的地方生長的風物是犯“桃花水”的。這里所說的“桃花水”指的是“男女之事”,“犯桃花水”就是男女之事“犯沖”,很不吉利。對于這些陰陽之事,起初我并不在意,但是后來在《中國古代哲學史》的教材上,對此稍微有了點了解。百葉場里的白樺林長在那個敏感的區域,可能就是她的通靈所在。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到了談婚論嫁年齡的教師們,總是利用難得的星期天,借戀愛之名一對對地去祭拜那片白樺林,祈禱美好的愛情有個好的歸宿。在那個年代,那種做法可能是最為直截了當的愛情表白,極其樸素,極其純潔,毫無牽強造作之嫌,甚至還有點高尚。任何人都有美好的初戀季節,包括本人在內,祭拜那片白樺林,當屬正常心態。依稀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六下午,我們三對六人約好結伴去白樺樹林那里做祭拜。完事之后,六人又一起到林場旁邊的飯店吃飯。席間,菜多、話多、事多,喝酒喝高了,喝哭了一對,喝傻了一對,喝跑了一對,在單位一度傳為笑談。
一時的放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失誤。那次喝酒失態,構成了對白樺林的“大不敬”,犯下了大忌。我們六人,其中兩對男女朋友,結了婚,各自留下一個孩子,離了。我們這一對,沒結婚就終止了戀愛關系,彼此天各一方,勞燕西東,直到現在還在心里留有陰影。每當提起那片白樺林,我總會想起那段幼稚的日子,甚至心中長存愧意。幾十年過去,那片白樺林還那么風月正當嗎?
風格中的品質
再見那片白樺林,那是五年前回鄉省親時的事了。原來的拉蘇,已從一個鄉變成了一個村,單位和學校已經合并到他鄉,過去的同事也很少有人在那生活。經多方打聽,我那初戀已經辭去當地的教職,去西北城市生活了。在西北,她還是做教師,生活過得如何誰都不知道。她本性善良,素質又好,悟性也高,我相信她的生活應該過得很好。
白樺林仍然高傲地站在百葉場里。彎曲的枝條旁逸斜出,多年來無從修剪。按比例縮小,整體形狀就像內蒙古中西部地區的沙蓬。春日舒緩之時,白樺樹的枝條慢騰騰地從土黃變為淺綠,等它吐蕊還為時尚早。直到初夏來臨,它的小蠻腰才懷上身孕,細密的葉片次第放開,跌跌撞撞。一旦到了采擷秋色的季節,她的葉片立刻從綠色轉換成金黃和火紅,她的枝干立刻從垂直于地表的樁柱轉換成高昂于云天的白練,枝蔓雜亂,東突西張,光怪陸離。前來賞光的游客很快就被白樺樹的光亮所吸引,同時,也會獲得一飽眼福的滿足。綠霾、金黃、火紅與潔白在人們視覺妙趣橫生,相得益彰。狂喜的人們,鉆進樹林,橫躺豎臥,拍照品評,白樺林成了陶醉一切生靈的天堂。
一直活著的我,也經歷了一次涅槃重生,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個久違的年代。金黃色的葉瓣,迎風搖曳,輕盈曼妙;斑駁的枝干,駐足高聳,直刺云天。站在白樺樹下,仰望白樺之美顏,洞徹白樺之忘我,心如瀚海,錯亂連環。有什么樣的語言才能為之傾訴呢?鑒于此,只能放慢腳步,活好自己,過好平常日子。因為,腳下的路還在延續,有太多的責任還在等著我們。
白樺樹具有著頑強、堅韌的生命力。無論高山草甸還是巖逢沙地,一些喜光植被總愛生長在山的陽面,而白樺樹卻把溫暖的地方讓給其它植物,自己不畏嚴寒,自選山陰之處爆炸般地生長著。沈雁冰在《白楊禮贊》中把白楊樹稱作是樹中的“偉丈夫”,而我卻把白樺樹稱作是樹中的“奇女子”,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白樺樹是拉蘇地區的名樹,也常常是拉蘇地區文人們聚焦的主題和抒發感情的對象。白樺樹和白楊樹一樣,都是北方人民精神和品德的優秀代言者。你看,那一株株白樺樹,俊美得像一群穿著白色衣裙的少女,在怪石林立的灘涂上輕搖曼舞。你瞧,那一株株白樺樹,坦蕩得像威武不屈的士兵,披著銀盔銀甲,在極寒的雪地里守護著我們的北部邊疆。
那片白樺林給予了我刻骨銘心的洗禮。可以說,那方柏拉圖式的愛情使我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極地跳越。由于匆忙,我錯過了人生最有意義的風景。雖然家鄉的白樺樹已經根深葉茂,但是在我心中,那片純情的白樺林卻與我遙隔千山萬水。
白樺林,遙遠的白樺林喲!